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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圆圆(长篇小说)第四章
时间:2021-08-06来源:李宝 阅读:10


月儿圆圆(长篇小说)第四章



秀芹在兄嫂家短暂休息两天后就上班了。

婚姻的解体,对秀芹的打击是空前的。先前爱说爱笑的秀芹似乎一下子换成了另一个人,不到三十岁的人看上去衰老了许多,她也把梳了二十年的长辫子剪成了短发,也许在她的内心世界里构思着新的未来。

但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或女人来说,正是工作蒸蒸日上,追求美好事业和家庭的时候。然而,对于秀芹来说,没有了爱情,没有了夫君,没有了家,又有谁来呵护她呢。

起初,兄嫂百般挽留她在家居住,为了不让她孤独、伤心。可脾气倔强的秀芹毅然顶着来自各方的压力回单位和来自大连的一位单身女知青一起居住。

这名大连女知青也是近三十岁的女人,性格内向,少言寡语。自以为是来自大城市的人,比较清高,尤其是在个人婚姻问题上,高不成低不就,以至许多了解她的人再不敢给她介绍对象,她不但不感谢人家,反而讥讽媒人“多管闲事“。秀芹在与之相住的两个月的时间里,她很少问及秀芹个人的事。工作之余,她很少上街,读小说看报刊,听收音机,似乎成了她的工作之余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每每秀芹做好饭菜喊她一起吃,她总是不肯,自各吃自各的;晚间很少按时休息,秀芹劝她,她却自各嘟囔着什么,脸上似乎贴满了不满意的字条;说她该到成家的年龄,她不但不领秀芹的情,反而对秀芹热潮冷讽,说秀芹是一只只会抱窝不会孵化小鸡的母公鸡。这些极大伤害了秀芹的自尊心。

仅一个月后,单位领导把坐落在城区一道街道南三面环楼的“文革”期间供上海、哈尔滨、重庆知青居住的三间西开门低矮的土草房腾出来无偿地让秀芹一个人居住,水电费由单位支付。

三间土草房,中间是灶房,南北两间是居室。它紧挨着水泥路道南,北邻是一排用木板支架起来的北开门的蔬菜专卖铺,道北是一栋两层楼的水产商店;东面是一栋四层楼的计划生育指导中心;西面则是二层楼高宽敞的工人文化宫。草房的四周是由用旧木板夹起来的帐子,远远看上去象个土草包。

秀芹在兄嫂等亲朋好友的帮助下,经过两天时间的内刷外抹,把破旧的草房打扮一新。为了挡住秋冬时节呼啸西北风的入侵,他们还在西开门处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南开门门斗。土房门很矮,秀芹进进出出都要猫腰,可对于秀芹一个人居住这么大的房子足矣。

由于土房的地势较洼,院子又很大,夏秋时节,绿草茵茵,积水成河,邻里的鸭鹅不时到此嬉闹,赶都赶不走,这也多少给她的生活增添了乐趣,偶尔还能拣到鸭鹅丢下的蛋,美美地吃上一顿,也没有“贼腥味”,可“抗洪排水”却成了她夏秋季节的主要家务,自各忙不过来,就请兄嫂家的侄子或邻里的小伙子来帮忙。冬季则是雪堆满院,不夸张地说举办个小型雪雕展肯定不成问题,但那个时候何组织何人又会有如此雅兴呢。

秀芹工作之余,一个人独居小屋,晚间没有电视可看,也没有人陪她说话聊天,她显得孤独寂寞。那时候,除了兄嫂隔三差五或单位的女同事来看望她外,其他男性不敢看望她,怕有什么流言飞语。

秀芹独居一个月后的一天,父母专程进城来看她,见她一天比一天消瘦的样子,心疼得直落泪。好端端的一个闺女,竟沦落到如此境地,父母岂能不心疼。

晚饭后,母亲疼爱地对秀芹说:

“阿芹啊,看到你这样,做妈的不忍心,妈妈老了,不能照顾你,不如把房子退回单位,搬到你兄嫂那一块住,大家也好有个照应。”说着说着,母亲禁不住流出了眼泪,坐在炕头的老父亲也陪着落泪。

可一心为他人着想的秀芹,紧紧地攥住母亲的手,亦含泪道:

“妈妈,我一个人居住挺好的,也没有打扰,这些年来,女儿太累了,我该静静,兄嫂家孩子多。本来居住就很困难内,我已经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妈妈你们放心,女儿能挺的住。“

父亲说:

“阿芹啊,过了一段,有合适的再成家,找个带孩子的也行,只要真心对你好,俺做父母的也就放心了,你也好有个照应,人活一世不容易啊,你一定要想开呀。“

“爸爸,这件事我现在不考虑,你们很健康,我也就没有什么牵挂的了。”秀芹挪到炕上和父亲说话。

父母在秀芹这儿住了两宿。

第三天适逢周末,秀芹特意把兄嫂全家请来,陪父母吃顿团圆饭。饭后,全家几经合议,征得秀芹的同意,将秀海家的小女儿小敏过继给秀芹做女儿,让她有个伴,也好减少她的寂寞。

当时的小敏只有三岁,十分乖巧伶俐。大伙起哄,让小敏喊秀芹为妈妈。起初,小敏硬是不肯叫,直往她妈妈怀里钻。

秀海引导小敏,用手指了指坐在椅子上的秀芹,说:

“小敏,她才是你妈妈呢,快过去叫妈妈呀。”

机灵的小敏抬起头,扬起小脸,一会瞧瞧姑姑,一会看看妈妈,冲着爸爸叫道:

“我怎么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另一个爸爸呢?”

在场的大家没有乱讲话,小敏真够聪明的,这么小的年纪就懂得加减法。

秀海的妻子撒谎说:

“小敏,其实我是你舅妈,平时你叫的姑姑才是你真正的妈妈。”小敏只是仰头听话。秀海妻子爱抚着小敏的头,又指了一下秀海说:

“他是你舅舅,你爸爸出门了,回来的时候一定会给你带来许多好吃的东西,乖,听话,快过去喊妈妈。不然妈妈不心疼你了。”

小敏机警地瞧瞧屋内所有的人,冲着爷爷说:

“老姑真是我妈妈吗?”

爷爷笑哈哈地说:

“爷爷啥时候骗过你呀,你是天底下最聪明的孩子,是不是?”

小敏点点头,笑了。

“还不快去喊妈妈,快叫啊!”

在大家的齐喊声中,小敏从妈妈怀里转过身,一下子扑到秀芹的怀里,甜甜地叫了一声“妈妈,我想你。”在场的人一齐鼓掌。

秀芹紧紧地把小敏搂进怀里,泪水再一次涌了出来。

“好孩子,妈妈今后不离开你了,天天陪着你好吗?”

“好,有妈妈天天陪我就好,”小敏天真地说,“那,我啥时才能见到爸爸,爸爸去哪儿了?”

紧搂着小敏的秀芹一下子不会说话了,望着小敏直流眼泪。大家的心里一阵阵酸楚。

“小敏用娇嫩的小手替秀芹边擦眼泪边说:

“妈妈,你咋哭了呢?爱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小敏一句天真的话,把大伙又重新逗了乐了。秀芹也笑了,笑得好开心。这是她这些年来,在家人面前第一次露出的笑脸。

当天晚上,小敏就和爷爷、奶奶、秀芹住在一起。

周一,秀芹要上班了。可看护小敏又成新的问题。那时候,镇内只有一所机关幼儿园,又远离秀芹单位,每天要是接送起来相当的不方便,迟到早退又不是秀芹的个性。秀芹有些犯难了。

母亲看出了秀芹的心思,对秀芹说:

“你尽管放心工作,照看小敏的事我来,家中有你爸爸一人照看就行了,再过两年后,小敏长大了就好说了。”

母亲照看小敏倒是个好主意,可谁来伺候父亲的一日三餐呢。秀芹掂量来掂量去认为这办法不妥。

忽然,秀芹想起了道北有一家私人幼儿园,主妇很善于伺候孩子,不妨把小敏寄托在那里,接送有相当方便,也还让爸爸、妈妈不分开,相互有个照应。

秀芹把这个办法向父母讲了。他们认为不错。

吃过早饭后,秀芹领着小敏去了那家私人幼儿园。主妇知道来意后,很热情地对秀芹说:

“他姨,孩子放在我这儿,您尽管放心工作,出不了差错,出错了我负责。”

就这样,小敏进了这家幼儿园。

不几日,秀芹的父母要回乡下去了。

临别时,父亲对秀芹说:

“阿芹啊,父母不在你身边,凡事自己要拿主意,遇到难事找年兄嫂商量商量,不仅要照顾好小敏,更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放心吧,爸爸妈妈,我会调节自己的。”秀芹微笑的回答。

母亲打开手绢,拿出一沓面值十元的钱递给秀芹,说:

“这是我和你爸爸积攒下来的钱,你拿着买点东西,补补身体,也好给小敏买点零食,孩子是要靠哄的,慢慢的,孩子就会喜欢上你。”

秀芹急忙说:

“妈妈,我不缺钱花,你们留着用吧。”

“你看你这闺女,这是我们做父母的一点心意,拿着吧。”已经走出房外的父亲说。

秀芹推辞不下,噙着泪收下了。

父母走后,秀芹除了上班外,接送小敏事自然就落到她的身上。

小敏挺乖的,在幼儿园很听话,不与小朋友争抢东西。不几日,就学会了几个汉语拼音,还能把十个阿拉伯数字歪歪扭扭写一遍。每每小敏见到秀芹接她时,她欢快的喊:“妈妈来接我喽!我要回家了。”

自从有了小敏以后,秀芹的心情较先前好了许多,可想到她与张来福那段婚事时,往往黯然泪下。有时候,小敏见秀芹落泪,正玩的欢快的她收住了笑容,跑到秀芹的身边,问:

“妈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爸爸怎么还不回来呢?我也想他。”

这时的秀芹就会把小敏紧紧地抱在怀里,讲其它故事给她听,一直把她逗乐,再做别的家务活。

吃饭的时候,秀芹望着活泼可爱的小敏时,她总会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如果我有个亲生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待小敏熟睡后,她熄灭了灯,时常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炕头,望着天棚或窗户发呆。她不甘心自己的命运就该如此,这对她来说绝对是不公正的。

秀芹是位十分要强的女人,工作从不怠慢,她很少把情绪带到工作中,只是语言少了许多。

一个人想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除了意志外还要有一段的自我调节时间。秀芹认为自己是位多么优秀贤惠的女人,仅因为不生育,就失去了男人的爱、家庭的幸福与温暖,她是多么的不甘心呀!

半年过去了,秀芹仍摆脱不了阴影的折磨,她开始尝试用吸烟、饮酒的方式来解脱现实对她的不公平、不公正。起初吸烟,她都是在家中,尤其是在小敏熟睡后,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厨房里才借烟消愁。那个年代,追溯到前几个世纪,东北大多数的女人都有吸烟的习惯,民间流传这样的顺口溜:“东北三大怪:女人身背大烟袋,生个孩子吊起来,皮袄毛朝外。”

一天,秀芹在工作期间犯了烟瘾,实在憋不住了,就向同事烟鬼大姐要了一棵。烟鬼还以为自己听错话了,楞楞地瞧着秀芹。秀芹的脸略带苦涩点点头,烟鬼机械地递给她一棵烟,并给他点着。秀芹狠命地吸了两口,鼻孔冒出呛人的烟味。烟鬼嬉闹她是吸烟的行家,可作为同事,谁又不知道秀芹面临的处境呢。烟鬼赶紧收敛。忙赔笑说:

“妹子,俺理解你的心情,烟可要少抽呀,尼古丁多了就会伤人的。”

秀芹吸口烟,笑了笑,算是同意烟鬼的观点。

不久,秀芹由半公开吸烟开始公开吸烟,没有人讥讽她,反而赢得了人们的同情。

一天下午邻近下班时,已为人父的主任公子关切地问秀芹:

“秀芹姐姐,这些年来,你的遭遇我早有耳闻,小弟十分理解同情你,可又不敢过多的问候,免得你更加心伤,有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都是同事多年,你就不必客气。”

“谢谢你,我没事。”秀芹鼻子酸楚了几下。

“今晚要是没事,我和爱人陪你下馆子。”主任公子虔诚的邀请。

“恐怕不行,我还要接送小敏呢,有时间再去好了。”

“那你把小敏一起带上,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女儿,我们也带上孩子,让他们认识。”

“那不好吧?”

“没事,这件事就定了,还是老地方,五点见。”

主任公子高兴地走了。

五时整,秀芹领着小敏准时赴约。让小敏惊喜的事,主任和她的爱人及主任公子全家都来了,站起来迎接秀芹和小敏。

主任热情地说:

“孩子说请你吃饭,我们全家都高兴,瞧,都到齐了。说心里话,我这个做长辈的主任对你的关心太少了,今天借此弥补弥补。”

秀芹急忙说:

“主任,你说哪去了,你太客气了,让你们破费,我真有些过意不去,我给你添麻烦不少了。”

“哪里,哪里,我虽是你的主任,更是同事,关心职工也是我份内的事嘛。”主任半严肃地说。

席间,主任全家一个劲儿劝秀芹喝酒、吃菜。开始秀芹还有些过于拘谨,二两白酒下肚后,秀芹点了一棵烟刚抽两口,忽然想到了什么,赶快掐灭恶劣烟头。原来主任他们谁也不吸烟。主任见状,放下手中的筷子,冲着秀芹说:

“没有关系,你抽你的。”

秀芹没有再点烟。端起酒杯站了起来,显得有些激动。

“让我敬你们全家一口,说句心窝窝的话,今天是我少有开心的日子,承蒙你们的厚爱,在今后的工作中我更要加倍努力,让主任放心,让同事放心……”

主任端起杯,忙对秀芹说:

“今天不谈工作,你坐下,咱们喝酒,喝酒。”

席间,没有人再提秀芹痛苦的往事。秀芹徜徉在一种少有的亲情之中,偶尔落泪外,大都是感激的话。

当晚,正值秋分日。

秀芹与主任全家分手后,领着小敏,往家走去。秋风微凉,秀芹感到身上有一丝丝的凉意,下意识地替小敏整整帽子和衣物,又把自己的外罩解下来穿在小敏的身上。十几分钟后,秀芹娘俩回到了家中。

是夜,秀芹睡得好香。

北方的冬季来得早且漫长。小敏去年冬穿的棉袄如今小了半截,那还是嫂子亲手缝制的。可秀芹在这方面绝对是外行,每年自己的棉衣还是妈妈亲手做的,如今自己做妈妈了,怎么办呢?她去百货商店买来了布料和棉花,试着做了几个晚上都没有成功,还把买来的布料剪得七零八碎,手上还扎了好几针,她感到自己真的没用,心中暗暗责备自己。

正当秀芹为小敏过冬棉衣发愁的时候,一天晚上,兄嫂每人提了一个布包来到她家。小敏见秀芹的兄嫂进来,先是一楞,忽然跑到秀芹嫂子面前,甜甜地叫道:“舅妈,你来了,我想你。”说完又跑到秀海面前:“大舅,你给我送啥来了?妈妈不会做棉衣,还把手扎坏了。”

小敏很天真。秀芹让兄嫂进里屋坐着,屋里烧得暖烘烘的。

嫂子开口说:

“我和你哥知道你不会做针线活,今天,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什么?”

嫂子边说边把两个布包一一打开:除了给小敏做的棉袄棉裤、棉鞋、棉帽、棉手套(均双份,备换洗)外,还特意给秀芹做了一套新棉衣。

秀芹一一看过后,低着头,很不好意思地说;

“尽给你们添麻烦,我真没有用。”

大哥说:

“啥麻烦,自家人,今后这方面的事有你嫂子料理,你好好照顾敏敏就行了,只要你娘俩过的舒心,咱们大家就放心了。”

秀芹和兄嫂唠嗑的时候,小敏爬上炕去,自己穿上新衣服,拍着小手,在炕上欢快地唱着、跳着……

孩子天真无邪,在寒冷的冬季里,只要不冻着、饿着,他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和忧虑。可秀芹每天不仅要把工作做好,还要劈柴禾和煤做饭取暖。周而复始单调乏味的家务活全压在他一人身上,让他压抑。低矮的灶房排烟条件差,往往呛得她泪一把鼻一把。去年入冬的时候,兄嫂想帮助她改造一下,她说暂时住再说,其实,她不想再让兄嫂操心了,那会让人瞧不起自己。咋的,就你自己事多。

由于过渡地吸烟、喝闷酒,加上心理的巨大压力,两年后,也就在小敏六岁入学前班时,她患上了肺结核,人变得又瘦又黑,脸上失去了昔日的光泽,三十一岁的女人看上去近四十了。家人和同事看在眼里,疼在心头。

一天,秀芹在医院看病的走廊里,她无意碰上了张来福。她迅速地挪过头去,但她还是被来福发现了。来福见他很命咳嗽的样子,走过去关心的问:

“秀芹,咋变得这样了呢,感冒了?”

秀芹不想把实情告诉他,只是点点头走开了。

秀芹见来福陪着一位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子,没有问他们来做什么。但直觉让她感到那女子肯定是来福后娶的妻子,是来医院做身体检查的。

张来福看到秀芹那样子,放心不下,他从医生那儿打听到秀芹患的是肺结核病。十几分钟后,来福找到了秀芹,见秀芹疲惫的样子,他不顾有其他患者在场,难过的说:

“这都是我的罪过,让你落到如此地步,你一定要好好看医生,我设法给你讨些医治的药,只要我能帮上的,你只管开口。”

“谢谢,不必劳驾你了。”秀芹谢过,又一阵拼命的咳嗽。

在随后的日子里,张来福给秀芹购买了不少药物,但她的病情并没有什么好转。

患病是患病,但秀芹没有停止工作休息,吸烟少了,但又完全戒不了,不戒烟对医治她的病十分不利。单位领导拗不过她,给她调了单人办公室,父母得知后,专程从乡下赶过来看望她。一见秀芹判若两人的样子,母亲禁不住失声哭了。

“这是谁作孽呀,把我好端端的闺女糟蹋成这样,老天无眼啊……”

秀芹咳嗽了几声,安慰妈妈几句,又服药了。母亲决计留下来伺候秀芹。为了不让小敏感染,在征得秀芹同意后,父亲把敏敏送回秀海家。

敏敏极不情愿离开了秀芹,泪水涟涟地说:

“妈妈,你要去看我,不要不要我呀。”

“乖,敏敏是妈妈的心肝宝贝,妈妈怎么能不要你呢,待我病好了,我就把你接回来,到舅舅家听话,不要和哥哥们吵架,好好念书。”秀芹抚摸着敏敏的手,悯爱的说。

经过两年多的治疗和调理,秀芹的病较先前好了许多,病情基本稳定。这期间,兄嫂他们又请人将灶房改造了,也重新修整了火炕,再做饭的时候,屋内也没有多大的煤烟和雾气,秀芹的心情也好多了。

小敏念到四年级时,又重新回到了秀芹的身边,她已成了大姑娘了,放学回到家,放下书包,就帮秀芹做这做那,是个好小帮手,吃过饭后,主动洗刷,晚间做完作业后,钻进秀芹的被窝撒娇,秀芹快活多了。

那个时候,又有许多热心人四处张罗给秀芹介绍对象,组成一个完整的家庭。

可秀芹心里深深地知道,有了第一次失败婚姻又倍受病魔折磨的她,一下子似乎对家的概念模糊起来。她常常回忆和来福一起快乐生活的情景。在她的心灵深处,来福是最优秀的,他们不存在感情以外的东西,仅仅是因为自己不生孩子的缘故,才被公婆棒打鸳鸯散。难道这就是命吗?她曾想抗争,也想找回失去的爱。然而来福在与她离婚后的第三年和同厂的一名女青年结了婚,一年后生了个胖小子,这让她的希望彻底泯灭了。她恨这个世俗世界。可人总要面对现实。



责任编辑:媒体与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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