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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儿圆圆(长篇小说)第八章
时间:2021-08-10来源:媒体与法 阅读:10


月儿圆圆(长篇小说)第八章
李  宝


正月,对于东北的农村来说是个极其清闲的季节,人们常常是白天吃东家吃西家,晚间聚在热乎乎的炕上打扑克、玩麻将。可对于苏北的农村来说,正值冬小麦追肥拔草的季节,人们过完了初一,似乎认为新年就结束了,各家各户开始忙碌起来,亲朋好友拜年多选在早上,聚会大都安排在晚间。

过完正月初二,王光、王聪他们便带着孩子们返城了,文青、文英自然不例外也要回去。文青、文英虽然有些舍不得王晟,若即若离的感觉让两个孩子心伤。秀芹看在眼里疼在心头,而王晟却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将他们送到村头。进城的小公汽来了,王光他们一一上车,孩子们还处在新年的欢乐之中,有说有笑,唯独文青显得沉稳。

文青上车后,转过身来,探出脑袋,面部略带苦涩对秀芹说:

“三婶,多保重,走时到我们家吃顿饭,也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您……”文青说完,瞧了一眼王晟,立即背过脸去,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他不想让父亲看到。可这短短的一幕,秀芹看的真真切切,心里一阵阵的酸楚,多么懂事的孩子,要是文革、文化他们都象文青一样,该有多好啊!

正月初三到初九,王晟带上秀芹和小敏穿梭与本村的族人家、父母附近的亲戚家,又到了张志城等战友、同学家拜了年,每日忙的不可开交。见面时无休止的聊天,侃大山,酒是上一顿下一顿地喝着。

苏北的人的热情不比东北人差,弄地王晟整天晕的乎、飘飘然,喝得烂醉的时候,就苦了秀芹。秀芹是位通情达理的女人,极少责怪他,可她的肺结核病加重了,连日来一直咳嗽不停,每每严重的时候就大把大把地吃药,夜间也得不到很好的休息。其实,她的心思只有她懂得。

王晟和她结婚的时候,对她及家人讲他只有两个孩子,她信以为真,也没有深问,如今又多了两个孩子,虽然王晟和家人都保守这个秘密,也许是为了不让她过度操心。自文青述说真情后,她的心情为之震惊而兴奋,多子多孙多福嘛。可这责任又常常促使她不得不为将来所面临的一切而深思,那两个孩子早晚会奔向他们,做后妈难,做一个合格的后妈更难,她已经步入到了这条路上,前面无论是平坦还是充满坎坷,她都要顽强地走下去。她并无有责备王晟的想法,走到一起,就要同幸福共患难。

秀芹原打算过完正月初八就返回,她惦记着“留守”在家的文革、文化,小哥俩是否淘气;下雪了,院子里的积雪,有人清扫吗?也该早点回去给父母、兄嫂拜个晚年,这些年来麻烦他们实在太多太多,可回报他们的太少太少,将来……

那时候的苏北农村根本没有私人安装电话,根本没有现代化的通讯工具,想与外界联系是相当的困难。

正月初十,秀芹在吃过早饭后对王晟说:

“回老家一晃半个月过去了,该回去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会不会惹出什么风波,咱们回去后也好到父母家过个正月十五,也算给父母拜年了,一免父母牵挂,再来免父母挑理。“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这几天酒足饭饱之余,我的右眼跳得厉害,不知道是福还是祸。秀芹,咱们回来一趟有也不容易。昨日大哥捎信来,今天让咱家三口人都去他那儿呆两天,给我两天时间好吗?“

“那要是你二哥再让咱们呆两天怎么办?”秀芹质疑道。

王晟马上接着说:”

“没关系,到时我和大哥说,咱们三家人同在一起闹两天,两天后咱们准时开拔,你看如何”

“那也只有这样,免得伤了兄弟们的和气,孩子还在人家呢?”秀芹低声应道。

“你说孩子在人家,什么意思?”其实,秀芹也是在故意试探王晟。但她马上机灵一动,装出掩饰的样子,略显紧张地说:

“一大早,你怎么了?一会儿眼睛跳,一会儿发神经,我说的是文革、文化还在他四叔、五叔那儿,我放心不下。”说完,她又咳嗽了几声,赶紧点上一根卷烟抽了起来。

“哎,让你多操心,都是我的罪过,你还是少抽点烟,到县城给你检查检查。”王晟流露出自责和关心的神态。

正当王晟和秀芹在唠着的时候,大哥王光从外面风尘仆仆地进来。他是打车来接秀芹他们的。

秀芹说:“大哥,这大过年的,真让你费心,破费打车干啥,咱们一会儿乘公汽到你家不是也很好吗?”

王光笑呵呵地说:“没什么,难得你们回来一趟不容易,收拾收拾咱们上车就走。”

王光说着就进屋对父母说:“爸爸,妈妈,你二老也跟我去,孩子们都想你们呢。”

“你们去吧,你家住处又不宽敞,家里也需要有人照应,我们哪天去不都一样吗?”母亲高兴地说,“先告诉那几个孙子孙女,要听话,过段日子爷爷、奶奶再看他们,其实呀,我也想他们。”

母亲转过脸对秀芹说:

“你看我们家这么多孩子,高兴起来啥都好,惹起事来让你跟着操心,这群小王八犊子,真是的。”母亲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三弟、三弟妹,父母他们不去我就不勉强了,咱们走吧。”

“中!”,王晟应道。他开始和秀芹、小敏收拾行李。

秀芹边收拾边对公公、婆婆说:

“爸爸、妈妈,我们在那边住两天,然后就直接回东北了,这段日子给你们增添了不少麻烦,这要走了。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啥时候,你们也到我们那儿住上一段,让俺敬敬孝心。”

“你看我们都这把年纪了,哪也不想去,有你这份孝心我们就知足了,回家后,有什么活让王晟和孩子们做,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真有机会,我们一定去你那儿。”公公眯着眼笑道。

“爷爷、奶奶,你们一定要去呀,我们那儿风景也不错,冬天可以欣赏雪景,我给你们堆雪人看;夏季可去附近的风景区游玩,那是纯地质火山风景,很多外国人和大人物都去,到时候我陪你们去,给你们做导游,不收费。”小敏在一旁乐哈哈地说,还搂着爷爷奶奶的脖子撒娇。

奶奶说:“多好的乖孙女,别走了,留在这儿上学吧,放假回来,也好陪陪爷爷、奶奶,免得我们老头老太孤独。”奶奶开心极了。

太阳升得老高,车辆沿着乌龙河南岸的沙土公路向县城进发。公路两旁的杨柳吐露新芽,树上的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河两岸成群的牛羊在悠闲地啃着鲜嫩的青草,辛勤的农民在一望无垠平坦的嫩绿的麦田里劳作,一片片钻天的翠竹在春风吹拂下沙沙作响,一辆辆运送河沙的汽车、四轮车在公路上欢快地穿梭,好一派欣欣向荣的苏北年景。

出租车经过半个多小时的行程,嘎然停在王光家红砖青瓦的房前。王光的爱人和孩子们纷纷出来迎接秀芹他们。

大家相互寒暄一会儿,距离午饭开始还有一段时间。王光建议王晟他们进城转转,领略一番苏北典型的古老县城的风采。他们兴奋地接受了。秀芹生拉硬扯把文青带上,她非常喜欢这个少言寡语、吐露真情的孩子,没有人过来阻拦。

王光他们刚要走。王聪他们全家也赶到了。听说他们要领略小城的美景,除了王聪的爱人和文英进屋不去外,他们兴奋地结伴而行。一向文雅的文青跟随在秀芹的身边。

秀芹等人在县城中心向县委县政府办公大楼所在的街道行进,街道两旁尽是直径在二十公分开外的梧桐树,棵棵梧桐树上绽开四、五公分长的枝叶,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地上星星点点。文青告诉秀芹如果在盛夏时节,梧桐叶子完全长开时,整条小街的路面完全没了阳光,两旁树叶相互交通,人们行在街面上根本感不到夏季的炎热。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小商贩们在吆喝卖着各类水果、日常用品。过了头街是一片空虚地,堆满了建筑材料,听王光讲不久这里将是现代化的开发区。

走过这段路带,十几分钟后,他们便登上一段长长的大坝。屹立于坝顶,整个县城尽收眼底,呈现出一派百废待兴的局面,大坝的西面,一眼望不到边的湖面被一条柏油马路一分为二,这里就是著名的西双湖。湖中亭楼座座,红色的琉璃瓦盖在阳光照射下熠熠发光,倒映在湖中,湖水磷光如镜,泛起的波浪将倒映在湖水中的亭楼轻轻地摇动。湖边的鸭鹅在嬉闹,顽童在用小手不时地撩着湖水乐的得咯咯叫。人们乘坐游船在船老大有节奏的划浆中向湖心进发,不时地传来游人阵阵的欢声笑语。

王聪建议租两条游船进入湖面欣赏风景,被秀芹谢绝了。

秀芹说:“穿这么多的衣服,游船不方便,站在岸边看看足够了。”大家没有勉强,有说有笑坐在湖边的台阶上尽情地欣赏。

半个小时过去了,王晟建议回去。王光一看时间还早,对秀芹说:

“你们来一趟非常不容易,咱们去火车站转转,要不然,待过几年你们回来,那边的风光不在,将是多么的遗憾。”

“是啊,火车站不能不去,那可是抗日战争时期留下的,很有教育意义呀,咱们一会儿就过去搞个‘勿忘国耻’活动。”王晟在一旁做了一个鬼脸说。

秀芹瞥了王晟一眼,故意拉长声音:“要严肃对待——勿——忘——国——耻——”。王晟立刻收敛。

不知是那个冒失的侄子冲着王晟嬉笑道:“三叔,你可是典型的‘妻管严’啊,哈哈……”。

“小兔崽子,谁敢跟我这样说话,看我咋揍他!”他张望着人群,无人应答。大人们哈哈大笑起来,他也跟着“嘿嘿”笑着,气氛显得很随和。大家边走边聊。

也许,大家都感觉走累了,到那儿还有三四里的路,他们打乘一辆面包车,七八分钟后就到了火车站。火车站位于县城的南端,一栋黄色的两层日式小楼,“东海站”三个字镶嵌在北开门出入口的上方,字体不大,红色,格外耀眼。出入口分别有两扇铁栅栏把手,一米高左右,从栅栏进去,能容纳二百余人的候车室显得格外拥挤。昔日日式的内部装潢早已不见了,只有几幅落满灰尘的注意安全的条幅孤零零地悬挂在墙壁上,有的已经破损,二楼便是火车站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和休息室。出了火车站的南门,沿台阶而上,火车道尽收眼底。越过火车道,再走过一段台阶前面便是众多的国营企业,有许多厂房还是日本占领时修建的。火车站无论从它的规模,货物运量来说,在当时都是小的可怜。然而,它却是陇海线上的重要的交通中转站,由此往东,直达连云港,与海上运输相连,运输极其便利,货船可以直达韩国、朝鲜;往西可直达徐州,徐州是苏北、鲁西、皖东、浙北重要的交通枢纽中继站,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占领徐州后,就可南取南京,北犯京城,中夺辽阔的中原大地,它的军事、经济、交通位置尤其重要。虽说火车站的看点不多,但它可以让你想像的翅膀自由翱翔。

观看完火车站后,时近中午,王晟一行沿火车站至人民医院路线返回王光家,这条路线恰是人车流的集中区。恰逢下班高峰,人头攒动,自行车南来北往,要是你骑自行车技术不熟练的话,推着车走那比行走还困难,其人流、车流的密度可想而知,短短的两三里路,边走边看,竟用了半个小时才到达王光家。

开饭了。人们都觉得很累。秀芹也许是由于天气早冷午热不适合的缘故,患了感冒,咳嗽加重,抽完了一支香烟,“以毒攻毒”,服了药,午饭未吃,便休息了。

文青草草地吃完饭,悄悄地溜进秀芹休息的房间。秀芹似乎睡着了,额头上涔出许多汗珠。文青用热毛巾轻轻擦去秀芹脸上的汗水。秀芹醒了,文青怯生生地坐在她的床头。

秀芹问文青:“你吃过了吗?”

文青轻轻点点头。

外间饭桌上不时传来嘈杂声、劝酒声和孩子们的嬉闹声。

文青小声地对秀芹说:“妈妈,我去给您请大夫,打上一针,您的感冒就会好些。”

秀芹伸出消瘦滚烫的手拉住文青。

“不用了,一会儿喝点汤,再休息休息就好了。过年节的。怎么能好意麻烦人家呢?”

“没事,这附近有个医院的护士,我经常到她那儿取药,我现在就去,妈妈,您躺着别动。”

秀芹看文青执著的样子同意了,低声告诉文青:

“在我的外衣兜内有钱,不拿钱去,这大过节的不好。”

文青摇摇头,说:“妈妈,我身上有点零花钱就够买药了,您先歇着。”说完,他蹑手蹑脚出去了。

约二十分钟后,文青带一位女护士来到了王光家,恰好大家都吃完饭了。护士的到来,大家感到惊讶,这才想起了患病的秀芹来。

王聪的爱人是面上人,忙咋乎起来对大嫂说:

“呀呀呀!咱们只顾吃饭喝酒,还是文青这孩子心细,咱们赶快做点热乎汤让秀芹喝下去,发发汗会好的更快。”接着,妯娌俩便进灶房忙了起来。

护士给秀芹测量体温,她的体温达到三十八点九度,属重感冒,于是,护士给她调配了三支退烧药剂打下,又给她开了一个处方。文青跟她去取。这时,王光的爱人做好了两碗热鸡蛋汤,秀芹喝过后又躺下休息。

距离黑天还有一段时间,大人们开始清扫卫生聊天,孩子们稍玩一会儿便各自看书了,因为过了正月十五后,他们就要开始新学期学习生活。

秀芹休息的房间正好是文青平日起居学习的地方。文青取药回来,按说明给秀芹喂了药,便开始学习。

晚八时许,秀芹醒来感觉到身体好了许多,但仍咳嗽,这主要是她肺结核的病在作怪,尤其是患了感冒后便加重病情。秀芹披上衣服出外方便回来,王晟关切地询问了病情,见无大碍,哥几个仍玩扑克牌。王光的爱人又给秀芹弄点吃的,聊了一会,便随王聪的爱人和小敏到隔壁的房间里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文青起床后便在院子里看书。秀芹拖着虚弱的身体来到他的身边,要求他陪她出去散散步。文青愉快地答应了。那时候,由于王晟几个兄弟睡得很晚仍未起床。

走在小巷里,秀芹说:“文青,谢谢你对我的关照,要是那几个孩子有你一半就好了。”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

“妈妈,其实,他们几个也没啥,只是……“

“只是什么?”秀芹抢说道。

“说出来你别见笑,我们兄妹太缺乏父爱母爱了。看人家的孩子和父母在一起有说有笑,我很嫉妒又羡慕。他们还小,自立能力差,所以才会惹您和爸爸生气,”文青低着头边走边说,“其实,有时我感觉压力很大,尤其是在过节日的时候,特别的想妈妈、爸爸,要是全家人能相聚在一起该有多好,可如今,好好的一家人分居在好几块,心里总觉得不是滋味。”

秀芹抚摸着文青的头说:

“我很理解和同情。我想和你说件事,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考虑,不知道你是否同意?”

“什么事?妈妈。”文青仰着稚嫩的脸问。

秀芹直言道:

“你想不想去我那儿读书,要是那样,咱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凭你的学习成绩,在我们那儿将来考学是不成问题,即使考不上大学,找个工作也比这边容易的多,你看呢?”

文青稍沉思片刻,顾忌重重地说:

“去到可以,反正我在这儿也是寄人篱下,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同意,况且我在你们面前都是喊叔叔婶婶,到了那边也不好改口,改了口,你们家的人会如何看待我爸爸,不就会增加我爸爸的精神压力吗?更何况文英还在这儿,要是我走了,平时她连一个说话的哥哥都没有,她能承受的了吗?”

别看文青年纪不大,考虑问题倒挺全面。

秀芹和文青快走到小巷的尽头。小巷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他俩。

“这些问题我也考虑过,如果你同意过去,我再做你爸爸的工作,叫啥都行,只要你有出息,做妈妈的就高兴,至于文英嘛,过几年条件好了再说。”秀芹说着的时候很认真。即为人母,就要考虑周全。

文青没有再说什么。一会儿,他俩到了环城路,路上的车辆和行人渐多起来。快到上班的时间了,他俩又沿原路退回。

秀芹经过一整天的调理,身体渐渐恢复。她心里急于回去。当她把这想法说出来,王光、王聪他们都要求她再住上几天再走。秀芹想文革、文化,唯恐他们再出什么乱子。大家再没有强求,同意他们明天返回。

晚间,王光特意去火车站购票,那时购票不算什么困难的事,早已过了人们外出返回的高峰期。他购的是上午十时返哈尔滨经徐州中转站签字的票。

第三天吃过早饭后,离火车启动时间还有个把钟头,王光他们便带上王晟他们全家去水晶首饰购物中心买东西。

东海享有“水晶之乡”的美称。水晶的纯度在全国、全球都是属一属二的。一九七六年伟大领袖和导师毛主席去世后,妆奁他老人家遗体的水晶棺就是用东海的水晶打制而成的,更是从那时起,东海的水晶走俏全国,闻名中外。王晟他们选购了一批水晶项链、眼镜、装饰品,回去后准备赠送亲朋好友。

上午九时五十分,王晟他们上了火车,送站的王光等人在车外等候发车,文青、文英和几个孩子都来送别他们,文英紧紧依偎在王聪爱人的身边,文青则孤零零地站在送行人们的旁边,若有所思。十时整,火车启动了。秀芹伸出头冲他们说:

“都回去吧,有事写信、拍电报,有机会到那边去!”

秀芹又多注视几眼文青、文英,小哥俩落泪了,秀芹的眼睛有些湿润,冲几个孩子喊道:

“好好听话,好好学习,有准信我告诉你们”,她的话分明是说给文青听的。文青冲秀芹他们挥挥手。当火车的背影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后,王光他们才依依不舍走出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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